粽香里的母亲
天水晚报
作者：西杨庄
新闻 时间:2023年06月15日 来源:天水晚报
□西杨庄
淡淡清香中，粽叶包裹着端午节又悄然而至，也带出了深藏在内心里的一丝丝回忆。那是关于端午、关于粽香、关于母亲的记忆，含有故乡炊烟袅袅的农舍，也有热闹无比的村头村尾，还有粽子飘香的甜蜜、家人团聚的温馨，而关于母亲的记忆最多，也许，端午说到底就是母亲的端午吧……
母亲的端午总飘着一缕缕粽香，缭绕着我的味觉至今。端午节前，心灵手巧的母亲会把红枣、姜黄、苇叶准备妥当，打开在一个月前就精心筛选去了杂质封在缸里的黍米，几番淘洗后，拌了姜黄的黍米，颜色淡黄诱人。大概黍米和姜黄的搭配，如同撒了孜然的羊肉串，成就了彼此，给了我们唇齿间最美的味蕾享受。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好吃的粽子包的过程很烦琐。母亲把三四片粽叶捋好了，再折回去一点儿，用砖头压好，先做成了粽皮备用。满满一大锅粽叶，都要经过母亲的手，折成粽皮，看得我都发愁了。母亲却很有耐心，她总是不慌不忙捋着、折叠着。碧玉的苇叶在母亲麻利的手里温顺地演变成另一种形态，片片苇叶层层错落，又层层叠加成一个个的粽叶兜，添几勺黍米，放几个大枣，收口处一片苇叶将米粒和红枣严丝合缝地包裹起来，再把粽子捆绑打结，一个个粽子，外观上近乎等腰三角形，包一个粽子大概用五到六片苇叶。母亲那专注的神情和娴熟的动作总能让我感受到她对食物的敬仰和对生活的满足。
母亲包的粽子里一股奇特的香味，那是真正的乡下芦苇叶包裹着糯米、蜜枣，等蒸煮熟了后散发出来的迷人、馋人和诱惑出的一串串口水 的香。每当母亲包粽子时，馋嘴的我就紧紧倚着母亲，帮着母亲递颗枣，递根蒲草，看着母亲的双手灵巧地转动着，一个个粽子眨眼间就完成了。我痴痴地看着母亲，她那深邃的双眸含着笑，把慈爱一点点包进粽子里。桶里的粽子像变魔术似的，堆成了小山。母亲忙乎着手里的粽子，偶尔看看我。我知道，母亲很喜欢我这样跟屁虫似的跟着她，她不说话，只是含笑看着我，现在回想起来，那种感觉真的很幸福。我从来没想过母亲的辛苦，就是希望那粽子包得越多越好，我想多少就吃多少。母亲不停地包着，总是一个姿势坐那里半天工夫没见她挪过窝。母亲的手脚很麻利，两水桶和一笸箩粽子冒着尖，不知不觉就包好了。
母亲包的粽子异常好吃。热腾腾的粽子被一层层剥去粽衣后，黄金般的米粒莹润饱满，黏糯扯丝，枣肉迫不及待地撑破枣皮，甘甜外露。咬一口下去，米香和着枣的甜味，极大满足了味觉的享受，咀嚼间口齿回甘，劲道绵软。
如今，母亲去世二十年了，回望岁月长廊，总在经意或不经意间，触动到内心思念的那根弦，继而触发我对母亲的无限哀思，那无尽哀思中，总浸染着一叶叶粽香，浓浓的，藏在亲人们的心里，越存越浓，越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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